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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du=八度

wb:八度的酒量只有八度

KL/踏迹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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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中的船歌皆出自游戏《刺客信条:黑旗》,歌词稍加改动(魔改),我强烈安利这里所有的船歌
*基罗要素挺少的【毕竟我的主要目的是安利船歌】
*原创角色有,不妨碍阅读
*啊,有评论就好了【望天】






“我从小就看着村里的大叔们出海航行,大叔们是帮着山野尽头的阔老爷们送货的,蔗糖、食盐、美酒……什么都送。

我吵着要跟着去是不过是想看看大海是什么样子,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曾赤着脚爬上山丘,我们的小村庄一眼就能望到头,跟我的脚趾差不多大。但大海就不是一回事儿了,无论我怎么眺望,爬到最高的树上踮着脚尖,也还是看不到大海的尽头。

我早就不甘心继续给鞋匠师傅当学徒了,所以一得空就缠着村里最强壮的约翰大叔带他出海航行。这一缠就缠了好几年,直到约翰大叔总算不再在村头那个简陋的小酒馆里,嘴角的胡茬儿上挂着廉价啤酒的泡沫大笑着拿“你小子再长几年吧”来笑话我的那一天,我总算有机会跟着他一块儿出海了。

可惜偏偏这一次幸运女神没有降幅于我们的船,在相安无事地航行了半个月之后,我们一行遭遇了极其恶劣的坏天气。虽然早就听船上几个大叔说过伟大航路的天气有多么变幻莫测,出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子,我只管把那些乍听上去无比恐怖的故事当做劝退我的把戏,谁曾想真遇上了。

我们的船历经风雨无数,约翰大叔最心疼他这位老伙计,怎么说也不肯亏待她,平时的防护措施安排地仔细着呢,但无论如何,这老家伙已经上了年纪啦,我都在山坡上看她载着琳琅满目的货物来来往往十几年了,她的老身板儿可吃不消海上龙卷风的折腾,呼啸着的海水灌进我的嘴巴和耳朵,风暴的声音咆哮着警告我出海是个错误的决定。

奇迹第一次降临在我身上,当我醒过来后,身下压着一块儿破木板,足够支撑我漂浮在海上。彻底恢复意识后我发现自己被海浪送到了一座小岛的沙滩上,半截身子埋入土,吓得我赶紧连滚带爬地钻出来。

环顾四周,海面上飘着几块碎片和尚且完好无损的箱子。一个活人都没有,约翰大叔也不见了。

看来命运女神只眷顾了我一个。”

“哇,听上去真是够惨的哎,小汤姆。”头顶绿色帽子的男人略同情地看了小汤姆一眼。

“好不容易才出海竟然遇到这么不幸的事情,而且同伴都死翘翘了哎,唉真是可……嗷!你打我干吗啦佩金!”

“你这口无遮拦的家伙给我差不多一点。”佩金似乎真的很生气的样子,虽然企鹅帽子投下的阴影让小汤姆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样严肃的语气还是他这两天以来头一次听到。一开始小汤姆就觉得佩金先生是一位稳重成熟的体面人,即便他和他的同伴都是报纸上所说的十恶不赦的海贼。

佩金就算忙着撸袖子对他同伴的头施以痛击也不忘转过头对小汤姆说“不好意思这家伙就这德行别介意”。

果然是一位体面人啊,佩金先生。小汤姆想。

一声轻笑打断了这场小插曲。佩金立马收手,不再折腾他可怜同伴的头了。

“夏其,你在和佩金玩什么游戏?”

小汤姆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酒吧的门口靠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黑色的大衣领口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头上的白色豹纹贝雷帽更让他看上去像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哦他手里还抱着一把刀。

来者不善是我的错觉吗?小汤姆不安地握紧了用来包裹他那心爱的木琴的带子。

“船长你来的正好快帮我评评理嘛你看佩金这家伙太没意思了我只是说了几句而已他就——”

那个男人张开了手掌,小汤姆屏住呼吸,他的每一个指节上都有刺青,连起来看是一个完整的单词——“Death”。紧接着他张开的手掌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环状漩涡。

不祥的预感被验证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夏其的惨叫,他的脑袋就这么飞到了小汤姆的手上。

小汤姆也很没出息的尖叫出声,夏其的头似乎被他的喊声震蒙了,反倒安静下来。不知是否是小汤姆的错觉,他觉得靠着门口的男人似乎笑了一下。

最后还是佩金帮着解围:“船长,虽然这里没海军但还是不要乱来了。”佩金颇为无奈地挠了挠后颈,“那孩子是普通民众而已。”

“我有分寸。”男人将贝雷帽向上抬了抬,酒馆里昏暗的光将他小麦色的皮肤打上一层金色的光泽,那双银灰色的眼睛躲在阴影下,带着笑意,里面倒映出一抹红色。

哦,他在看小汤姆。

小汤姆一时不知所措,对方大概以为自己被夏其的头吓傻了,只见他动了动手指让夏其复原。

小汤姆这才后知后觉,眼前这个人来头不小,不但是海贼船长,还是个恶魔果实能力者。

哦凑,搞不好会丢掉小命。

“这、这这这这位……先生,啊不对,大、大人……呃也不对。”小汤姆的舌头仿佛打结。

那个男人又笑了。不过这次小汤姆看得很清楚,比较温和的那种笑。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和佩金夏其一样,是好说话的那种海贼。

“喂小鬼,”夏其的脑袋归位后转了转脖子,“看到没,我们红心海贼团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年轻有为才智过人……船长您别瞪我好吓人的!”

“啊,我还以为我特拉法尔加·罗的名声已经够大的了。”男人收回手术刀一样锋利的眼神,看向盘腿坐在草席上的小汤姆。

“呃、不不不,我其实有听说过您的大名,只不过从来没有见过本人所以……慢着佩金先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红星海贼团的人啊!”

佩金连忙把头转过去避免和小汤姆的眼神交流:“说了也没什么用啊……船长你怎么下船了,不是说不一起出来的吗?”

“明天就要启航,来看看你们有没有给我添什么乱子。”特拉法尔加悠闲地挑了个舒适的座位坐下了,接着向酒保招手为他和两个船员要了威士忌。

让小汤姆没想到的是,他又摊开手掌发动他那奇怪的能力,接着一杯威士忌出现在小汤姆面前的地板上。

小汤姆惊奇地抬头看他,但特拉法尔加正忙着跟前台的酒保交流情报。夏其看到他迟疑踌躇的举动,看不下去地提醒:“别看啦,我们船长今天心情好赏你的。”

小汤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特拉法尔加,他似乎已经跟酒保交谈完毕,但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失望?小汤姆以为他看错了,因为他不过是眨了下眼睛,特拉法尔加的失望神色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来吧,让我们来听听你的木琴,小伙子。”特拉法尔加抿了口威士忌金色的酒液,看着盘腿坐在草席上的红发少年。

太阳刚刚贴近海平面,酒馆里还没有多少人,照平常来看,还不到小汤姆招揽生意的时候。他啜饮了一小口对他而言难能可贵的威士忌,舌尖刚刚触碰到金色的酒液,麻得舌头触电般缩了回去。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后背取下他的宝贝木琴。

他拨弄一两下琴弦,音色清脆悦耳,不需要再调整了,他便端好架子,大拇指和食指一起在琴弦之间游走跳跃:

[有艘小船她过海漂洋]

[我们叫她黄金富华号]

[她恐怕会被海军盯上]

[她即将驶出这片海洋]

[在这时船长打开船舱]

[与被关押的水手交易]

[水手询问道他的利益]

[若我悄悄对海军偷袭]

[将那艘军舰沉入海底]

[告诉我我将有何名利]

[船长郑重向他承诺道]

[我要给你金银珠宝]

[我要给你翡翠玛瑙]

[我的女儿将投入你的怀抱]

[水手早已准备好]

[带着工具把船凿]

[海军全部被打倒]

[最后水手大声呼喊]

[可是船长没有出现]

[船长没有兑现诺言]①

一曲终了,小汤姆清了清嗓子,他再次把目光移向特拉法尔加。这位年轻的船长,他的手扣着桌子,从刚才开始就在跟着木琴的旋律轻轻地打着拍子。

“船长没有出现,船长没有兑现诺言……”特拉法尔加用气音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没有人察觉到,因为夏其捧场的鼓掌声把一切声音都盖过去了。

“嘿!小、小汤姆……嗝!嘿嘿,小鬼头,怎么……嗝,你也学着流氓的样子喝酒啦?”

小汤姆转过头,特拉法尔加也看过去,说话的是个打着酒嗝醉的一塌糊涂的酒鬼,花白的胡子和鬓角都显示出他年事已高,但看上去精神矍铄,腰间还挂着个被磨破边角的酒壶。

“哎哎哎,小汤姆,拿好你的木琴,小子!因为老头子我要一展歌喉啦!”老酒鬼从身上摸了半天才从漏着洞的裤兜里摸出五十贝利,他抛给小汤姆,而后者稳稳地接住了。

眼见着太阳的身体已没入大半,只剩下三分之一露在海平面上了。酒馆里陆陆续续来往各色各样的客人,其中不乏海贼、山贼、歌舞/伎等等之类。

老酒鬼的声音有点儿尖锐,天天被海风滋润的喉咙还未丧失弹性,连他的歌儿都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我的全部就是酒]

[哦那怡人的烈酒]

[还有烟草和啤酒]

[家当给了喝酒的姑娘]

[我就只好在南海游荡]

[我那头疼的靴子在哪呢]

[全拿来换烟草和啤酒啦]

[鞋面被道路磨破]

[鞋尖被脚趾顶穿]

[鞋底早就不见喽]

[我那头大的衬衫在哪呢]

[全拿来换烟草和啤酒啦]

[衣领被风尘磨损]

[袖子被岁月撕破]

[下摆早就没影喽]

[我的全部就是酒]

[哦那怡人的烈酒]

[还有烟草和啤酒]

[家当给了喝酒的姑娘]

[我就只好在南海游荡]

[我觉得有点头昏脑涨]

[我已经很久没挨过床]

[家当给了喝酒的姑娘]

[我的全部就是酒]

[哦那怡人的烈酒]

[还有烟草和啤酒]

[家当给了喝酒的姑娘]

[我就只好在南海游荡]②

特拉法尔加撑着脑袋,看着老酒鬼拿着空酒壶唱歌的滑稽样子只是笑,他一招手就给老酒鬼叫了杯溢出大量白色泡沫的啤酒,老酒鬼笑得花白胡子直颤,本来就没几颗牙的嘴也乐得咧到了耳根。

“我认识一个人,”特拉法尔加喃喃细语道,他看着杯底剩余的金黄色液体,看得出神,“那家伙有一双和威士忌一样的眼睛。”

小孩子有一双纯真的眼睛,因为他们的心灵是浪漫的,所以看什么都有点浪漫的天真。小汤姆慢慢咀嚼着特拉法尔加刚才的话,他在想这句话什么意思。

威士忌一样的眼睛。是在说那个人有一双像金黄色酒液一样明亮澄澈的眼睛呢,还是说那个人拥有如威士忌一般令人心醉的眼睛呢?

小汤姆看着手里半满的威士忌也出了神。

金黄色的液体,尝起来有点辣,整条舌头到现在都还是麻的(显然他还没到适合喝威士忌的年纪)。

那么特拉法尔加船长认识的人也是这样的吗?尝起来辣辣的,麻麻的,热情暴烈又令人回味无穷,有上瘾的风险,但值得一试。

小汤姆摇摇头,觉得他是想不出来了。

后来这小小的酒馆里人满为患,有人大声攀谈着小生意,有人大骂着涨得飞快的物价,有人搓着手将筹码摆上桌孤注一掷,有人喝酒谈天论地跟妓/女调情。

可以说这里都是些法外狂徒,这里混乱不堪,这里乌烟瘴气。

但当酒杯碰撞中夹杂着欢声笑语时,当金币在每个人的口袋中奏着音乐时,当昏暗的火焰中人们分享着彼此的故事时——欢愉在此间流连,生长壮大。

当地有名的歌舞伎,有“夜莺”美名的女人拿着她小巧精致的铃鼓,在酒馆中央空出来的木桌上载歌载舞。

小汤姆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弹着他的木琴,半个酒馆的人围着他们一起唱歌:

[我们是三个可怜的水手]

[初来乍到这片海上]

[我们在危险中度过此生]

[当别人享受安逸时]

[让我们来跳一支圆舞曲]

[圆舞曲啊圆舞曲]

[他是个受气的可怜男孩]

[与我一同立誓在战场上]

[在战场啊在战场]

[我们不在乎轻视我们的好战之人]

[我们只在乎维护我们的富有商人]

[让我们来跳一支圆舞曲]

[圆舞曲啊圆舞曲]

[他是个受气的可怜男孩]

[与我一同立誓在战场上]

[在战场啊在战场]

[让我们来跳一支圆舞曲]

[圆舞曲啊圆舞曲]

[他是个受气的可怜男孩]

[与我一同立誓在战场上]

[在战场啊在战场]③

有一位汉子被极大的取悦了,看上去是个气大财粗的暴发户,夏其和佩金还很清醒(很大程度上是特拉法尔加明令禁止摄入酒精过多所致),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跟疯了一样把金灿灿的金币往支起来的火堆里洒的同时伴随着满不在乎的哈哈大笑,眼珠子仿佛要瞪出来跟着那些金币掉进火堆。

特拉法尔加身为一船之长早就把自己定下的船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只是威士忌。他固执的只喝威士忌。

直到他把自己彻底灌醉伏倒在木桌上。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佩金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他把白色的领口向上拉了拉,起身拨开人群。不是去找被陪酒小姐迷得五迷三道把自己身上的子儿一个不剩全挥霍出去的夏其,稍微转个弯,跨过几个在地板上醉的不省人事的身体,来到一个穿着有些格格不入的人身边。

“我们船长就在那边,”佩金招呼来一杯好酒,手掌盖住杯子亲自放到对方面前,“你们老大呢?”

“哼,我不想掺和你们船长那档子事儿,再说,我已经没有老大了。”

“怎么说?”佩金微微蹙起眉头,他觉得对方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我看你家船长也没那么关心我老大嘛,这个时候来打听是来找茬吗。”对方冷笑,嘴角扯的很僵硬。看得出前不久这个人受过伤,佩金眯起眼睛瞟了一眼对方几乎被削掉一半的脸,决定不去打听缘由。

“看看我现在他妈是个什么鬼样子?!你能不晓得基德海贼团发生了什么破事儿?!”对方情绪激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扯佩金的衣领,但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原因——佩金这才看清——这个人没有右腿。

“嘿,嘿,别这么激动,伙计。”佩金按住对方的肩膀,用上了几乎可以捏碎骨头的力度,“我奉船长之命打听点消息,不过分吧?”






佩金静悄悄地回到原位,叹了口气。不知是轻松多一点还是负担多一点。

杀人很讨厌,即便他是个海贼。但佩金还是讨厌这种事。紧接着他那作为一个海贼明显过剩的善心又开始纠结,要不要掉头回去把那杯酒的残液处理掉,免得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多搭一条命,他就多一分愧疚感。

罗曾经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给人一个痛快其实是在行善。

那么他该怎么告诉罗这件事呢?转达真相是在行善吗?

哦,想得他头都大了。他决定暂时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再怎么说最早也是明天,今天着实不合适。

佩金坐在座位上,酒馆里睡倒一大片。他一眼望去,在人堆里找到了夏其。

小汤姆仍然保持着清醒,可能因为他是不能喝酒的孩子,也可能单纯因为他是个孩子。

他还在不知疲倦地拨弄着琴弦,即便现在已经没有人能付给他哪怕一个贝利,他仍在弹奏着木琴:

[哦我想起那个老者说的]

[离开她 伙计 离开她]

[明天就会得到你应得的]

[现在是时候离开她了]

[离开她 伙计 离开她]

[因为旅途遥远 海风停歇]

[现在是时候离开她了]

[曾经海风呼啸 海浪澎湃]

[离开她 伙计 离开她]

[她已锈迹斑斑 衰老枯朽]

[现在是时候离开她了]

[离开她 伙计 离开她]

[因为旅途遥远 海风停歇]

[现在是时候离开她了]

[我恨乘着这艘破船航行]

[离开她 伙计 离开她]

[美酒香醇不再 美食腐败]

[现在是时候离开她了]

[离开她 伙计 离开她]

[因为旅途遥远 海风停歇]

[现在是时候离开她了]

[我们曾迎着涛声发誓会掠夺更多]

[离开她 伙计 离开她]

[现在该上岸了 我们已经散伙了]

[现在是时候离开她了]

[因为旅途遥远 海风停歇]

[现在是时候离开她了]④

这是一首每个在海上航行的人都会唱的歌,佩金也能跟着哼几句。这首歌能轻易勾起水手对大海的回忆和渴望,也能勾起漂泊之人的思念和忧愁。

“唱得不错。”罗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翘着二郎腿,慵懒地注视着小汤姆,红发少年有点不好意思。

“每当我在想念什么的时候我就会唱这首歌。”小汤姆挠着脖子说。

“这的确是一首会让人怀念的歌,”罗若有所思,“让人伤心的歌。”

“是的,伤心的歌。不过,”小汤姆把木琴横放在腿上,用破旧的桌布仔仔细细地包裹起来,“我还是很喜欢这首歌。”

孩子灿烂的双眸闪着金色的光。

“就算怀念什么人,什么事儿,什么地方,怀念可能会让我觉得非常非常难过,因为我除了回忆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仍然喜欢这首歌。”孩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认真地直视着罗的眼睛,“我还是想要去怀念什么东西,无牵无挂是件孤独的事情。”

罗望着孩子金灿灿的眼睛,想一望到底,想洞察出这孩子的灵魂。似乎很久之后,他才说:

“我想我会怀念一样什么东西的,然后就这样一直怀念下去。”

小汤姆笑了:“这是件好事,船长。”


年轻的人还有青春可以去战胜时间,去征服世界,去追逐梦想,去塑造人生。沧桑的人连活着都需要拼上一把老命,时间是磨着刀的刽子手,无奈收拾起自己还未完成的梦想,离开广阔无垠的大海,回到狭小逼仄的陆地。

大海容纳了多少人的梦想,又吞噬了多少人的希望。

所以特拉法尔加觉得当海贼没什么不好,趁时间还没空搭理他的小命,趁大海还没打算淹没他的野心,他大可以随心所欲去乘风破浪。

打听打听尤斯塔斯当家的是死是活只是顺便的,跟到达一座岛之后跟当地人谈论天气是一回事。

反正特拉法尔加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至于是暗示,是安慰,还是自欺欺人,他懒得分出多余的精力去细想。只不过是他既然有这样的打算,再接着付诸行动了而已。

佩金扛着差点被扒拉干净的夏其跟在船长身后,表面上保持沉默,内心还在斟酌如何措辞。他甚至都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说。

腥咸的海风吹在脸上,身处南海的岛屿,夜晚的海风就是夏日的甘霖,令人心旷神怡。海风弹奏着海岸边的棕榈树叶,沙沙作响。

佩金恍惚间听见身前的船长好像在清唱着一首歌,像烟罗纱雾一样飘渺:

[当我航行在大海上]

[人们唤我基德船长]

[我航行于四海之上]

[人们唤我基德船长]

[我做了上帝的法律所禁止的事]

[我作恶多端]

[当我航行在大海上]

[我无所不为]

[当我航行在大海上]

[我烧杀劫掠]

[都过来吧男女老少]

[过来看我迎接死亡]

[都过来吧男女老少]

[看看我是怎么死的]

[你也可以走我的路]

[我在那时失掉灵魂]

[都过来吧男女老少]

[我已经难逃一死了]

[都过来吧男女老少]

[反正我已在劫难逃]⑤

佩金靠月光去看清船长的脸,特拉法尔加看上去无比平静,甚至轻松闲适。到了明天,他们会起锚,然后出发。

佩金突然就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告诉他都无所谓了,告不告诉都无所谓了。

怀着灰蒙蒙的期待永无止境的探索,或者毫无防备直到不期而遇,抱着任何一种心态继续下去,似乎都不会那么孤独了。











①The Golden Vanity(沧桑浑厚糙爷们儿音):曲调活泼,但讲述的是个不快乐的故事
②All for Me Grog(老大爷音):活泼,有种老顽童形象
③We Be Three Poor Mariners(女声,男声伴唱):不说别的,好听
④Leave Her Johnny(男声清唱):很感人的一首歌,个人认为
⑤Captain Kidd(沧桑糙汉清唱):这首歌里有一句“And God's laws I did forbid”(翻译:我做了上帝的律法所禁止的事。)我把这句当基罗糖嗑过【冷圈看啥都是粮】

以上五首歌皆可在网易云音乐中查到,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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